还没等伽鬼说完大反派宣言,把全场紧张氛围炒到最高。一道凭空出现的黑色闪电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天而降,闪电将空间所构建的地面劈得龟裂开来。然后以伽鬼为中心,裂纹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在龟裂的地下,所有人都看到了落下的几具孩童尸体。
伽鬼:……
这年头连神都骗鬼了吗?
路人甲祸津神捂着耳朵,装作没有听到便宜信徒的怒骂,并且很想晃晃他脑子里的水:你说说你惹他干嘛?天道的亲儿子那是一般祸津神敢动的吗?
没有了祸津神的庇佑,血鬼术构建的特殊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伽鬼发现大事不妙,狼狈地想要逃跑。但先不论他早就被自己赌没了手脚,哪怕是在全盛时期,连上弦都不是的伽鬼也无法抵挡继国缘一行云流水般的日之呼吸。
刀刃划过脖颈,灼热的火焰如同烈日灼烧皮肤,那本该温暖的温度却让鬼这样扭曲的生命感到滚烫。他在绚丽耀眼的火焰中哀嚎,继国缘一冷冷地注视着他,眼中的神情带有愤怒,仿佛苏醒了的沉睡火山。
“你本来是人。”继国缘一皱起眉头:“为何自甘堕落?为何将曾与你同源的同胞视为草芥?”
伽鬼的头颅在火焰中逐渐烧为灰烬,他瞪大眼睛,似乎想要看清这个杀死自己的男人究竟是何面容。良久,那双诡异的双眼涌上泪水,如同被明亮的太阳灼伤了一般。
伽鬼因愤怒和痛楚而扭曲的面容逐渐变得平和,只有嘴角还因为突如其来的悲伤略微抽搐着。他想起自己在最开始步入赌博的泥潭时,是因为小女儿生病,昂贵的费用让他感到绝望。然后无惨出现了,那个男人穿着考究精美的西服,头上扣着极为绅士的礼貌,面容俊秀,肤色近乎惨白,看上去就是个不怎么出家门的富贵公子哥。
无惨说,街角的拐弯处有一户商人,只要你愿意和他交换,说不定你会赌到你想要的。
绝望之际他别无选择。幸运的是,他赌赢了,女儿得到了大笔医疗费,身体也逐渐转好。但是人的欲(望)大概就是这样经不起考验,一旦赢过,尝到了甜头,就想要一直赢下去,最终被吞噬了本心,变成张牙舞爪的恶鬼。
而他曾经深爱的妻女也哀嚎着死在他的血鬼术之下,女儿的枯骨更是被他用作了侍奉祸津神的原料。
“我很抱歉。”伽鬼哽咽着说道:“我真的很抱歉。”
缘一眼中的冰霜逐渐消退,他的神色又变得宛如神佛一般怜悯:“你已犯下罪孽,好好在另一个世界忏悔吧。”
“我知道我罪不可赦。”伽鬼说:“但我还想再见我的家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