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了声音,“今日这阵仗你也看见了,哪里是一般人的排场,你可千万要管好自己,咱们一家六口的身家性命都系在裤腰带上呢。”

    三福早被之前那一遭吓得没了心气,只敢点头说好。

    沈妤在马车里觉得憋闷,更重要的是,她如今觉得和谢停舟待在一起很危险。

    他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力量,会在无形间消磨掉人的意志,让她觉得就这样吧,这样也很好。

    可她还有大仇未报,仍需砥砺前行。

    “我下去透透气。”沈妤没敢看他,出了马车又把车门轻轻掩上。

    近卫围坐在马车四周,篝火也被围在中间。

    沈妤扫了一圈,找了个空位坐下,开始一步步整理起自己的思绪。

    如今能确认的只有两点,那就是死者是鬼家人,鬼家人也确实落草为寇,这是她从前在河州就知道的消息。

    适才和谢停舟的所有推测和分析,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如今人已经死了,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他们进京告御状事关粮草被劫一事。

    但也并不是全无办法,不是还有个活口,那个叫脏叔的老头么?

    身旁忽然落下个人影,打断了沈妤的思绪。

    封阳坐下后问:“你怎么下来了?得留个人伺候。”

    沈妤看他,“不如你去?”

    “我可不行。”封阳摇头说:“我这双手摸过多少死人,我连殿下的杯子都不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