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床时,白晨发觉身上换了一套干净衣裳,床单换了床新的。

    但压力却不减反增,那只辟邪正趴在自己床边,呼出的气息全湿漉漉地喷在她后颈,弄得她起一身鸡皮疙瘩。白晨连忙起身。

    昨晚她并没有做梦,可仍然睡到很晚才起,所以她今日又迟到了。

    没有做恶梦也许是因为身旁趴着一只瑞兽,为她驱散了邪祟,但白晨开心不起来,她也谈不上愤怒或是悲哀,更不是恐惧。

    不如说是她感到了飘渺和离奇。

    白晨没了去画社上工的所有动力,只是缓缓爬下床,连接下去要做些什么也不清楚,脑中混乱得很,就仿若嗅到什么恶臭,却吐不出东西。

    事到如今她即便是不满也无用,因为那只恶兽正呼呼大睡。

    不知他此刻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双眸紧闭,额前出了不少冷汗,唇旁隐约露出野兽般的獠牙,像是极度紧张的状况下化了原型。

    没化全罢了。

    出于一种人道主义的同情,白晨理应把他推醒,可谁又说得准这只辟邪究竟会不会因为神志不清一掌拍死自己。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令驰的手却轻轻牵上白晨的,如孩童般喃喃梦语。

    含糊能听清一个”娘亲”。

    他面色痛苦,又似乎有不舍之情。

    “别走......娘......”

    令驰前额碰上白晨的手背,真像孩童那样轻轻蹭着,他大概是将白晨认作他母亲了。

    这样下去一发不可收拾,白晨需要将这人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