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国师坐在坟墓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盯着墓碑上镌刻的名字,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很多事情。
其中有大齐王朝的近况,有他自己对符篆之术的最新研究成果,也有他的师弟何逸群近期游山玩水的经历。
不过,他提及最多的,还是顾旭。
“……师尊,不知您是否敢相信,我身边的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够把‘焚天七式’的第一式‘荧焰’转化为符文的形式,用来破解‘凶神’级鬼怪屏蔽天机的法术……”
“……除此之外,就在昨天,他还基于阴阳八卦,设计出了一种能够迅速计算账目开支的符阵。它完全不属于大齐王朝现有的符道体系,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
“……或许,比起我这个愚笨的学生,还有何逸群那个游手好闲的混蛋,他更配得上做您的传人……”
顾旭待在一旁,默默听着大齐国师在赤阳子的坟墓前自言自语。
换做是平时,当他听到别人像这样滔滔不绝地夸奖自己,他一定会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上去礼貌地说几句客套话,表示“多亏了国师的提携”、“这都是前辈们教导的结果”。
但今天,他却定定站着,一动不动。
刚才那副铁网弥覆、烈火焚烧的地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令他久久无法从中缓过神来。
他的脑海中也持续不断地冒出各种疑问——
如果大荒真的是一座可怕的牢狱,人族都是牢狱中的囚犯,那么鬼怪和皇帝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那些企图飞升的修士,是不是相当于被剿杀的越狱者?
还有自己身上那层庇护的星光,究竟又是从何而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