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绍聿听到这里,后背突然感到一阵凉意,他停下已经跟安昕并肩走到中心医院门外的步子,转而往对面茶楼方向看去。

    那附近没什么变化,只是走了几辆车而已,其中就有陈焱开来的那辆。

    似乎有点不对劲。

    安昕学医多年,记忆力和观察力都特别得好,这时就把容绍聿察觉到但是不确定的事说出来了:“陈焱带了其他人来,他从前出门就这么小心吗?”

    “那倒不是。”梁冰冰分明是站在春光中,但周身却没有暖意,反而看起来很有几分萧索,她的裙裾随着微风和步伐轻轻摆动,原本合适的尺寸已经随着她的日渐消瘦变得宽松起来了。

    “他仇人不少,但大家有家有业,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谁也不会想去试探法律,所以他从前仗着手段够绝,底线够低,可以说是挺嚣张的,一直不怕报复,现在大概是在做准备。”

    陈焱的精神面貌比之上次见面又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自卑到了极致,表现出来的就是自负,像他这样一个对出身和上位方式都讳莫如深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大概就是轻视和拒绝。

    现在他自以为够做小伏低了,可梁冰冰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甚至还表现出对他的轻蔑,铤而走险是迟早的事。

    只是不知道他会先对哪一边下手。

    安昕沉吟道:“那你就更不能换个地方住了,至少在容家,还有白阿姨和吴妈陪着,出行也有保安,要是你一个人带着宝宝离开,我怕他会……”

    陈焱能够利用一起交通事故害死陈焱,就能够故技重施,抹掉让他觉得有损于自尊的人。

    容绍聿说过,现在的陈焱大抵是后悔了,但所谓的爱是最靠不住的,安昕觉得他会因爱生恨还差不多,哪怕他是真的认清了自己的心,带给梁冰冰母女的也只会是打扰。

    如果他真得愧疚,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滚得远远的。

    梁冰冰一抬眼就明白了安昕的担忧,她顿了顿,缓声道:“我这次离开不打算带上宝宝。”

    安昕和容绍聿一起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