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凡听得目眦欲裂,他万万没想到袁少华说的“打针”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头上!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几名黑衣男子就已经不由分说地给他的嘴巴封上了胶纸带,像抬牲口一样把他抬到了医护室!

    医护室里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正悠闲地看着报纸,见那几名黑衣男子把段一凡抬进来,他有些不情愿地放下报纸,指着医护室的小床有些不耐烦地道:“放下,放下,一天到晚尽给我找事!……”

    说着他就熟练地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铝皮饭盒,又从铝皮饭盒里拿出一个注射器和一支玻璃针剂,他信手举起玻璃针剂对着光照了一下,看了一下玻璃针剂上的日期,犹豫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已经过期了啊,后勤的办事效率也太慢了,我都报了几次计划了,新药剂还没采购回来……”

    不过他并没有犹豫太久,摇了摇头道:“算了,过期就过期了吧,应该打不死人!……”说着就直接将玻璃针剂头打破,用注射器将药剂吸到针筒里,再推动针筒,把针头里的空气排掉,面无表情地朝段一凡走了过来!

    段一凡听着这刘医生的自言自语,再看着尖尖针头闪耀的寒光也不由亡魂大冒,他现在算是真正相信袁少华的话了,这里的人是真敢草菅人命啊!过期的药剂也敢往人身上注射,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哪怕是在鹿山监狱的时候段一凡也没有恐惧,但他此时却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因为他不知道这一针打下去自己会怎么样,而这种命运完全不受自己掌控的恐惧甚至比死亡更让人害怕,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段一凡情不自禁地战栗起来!

    再说李宝庆把段一凡关进拘留室后就把这事给忘了,第二天是他轮休,休息了一天才回到所里接班,正在值班室和昨天值班的同事办交接班,所长颜西同从门口经过,就走了进来问道:“这两天没什么事吧?……”

    李宝庆两人自是连忙说没事,颜西同也只是随口一问,点了点头就转身准备离开,到门口的时候却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行李包,就皱了皱眉头指着包问道:“这是谁的?……”

    这个包正是段一凡的行李包,李宝庆把段一凡关进拘留室后急着下班也没顾得上清理,愣了一下连忙道:“哦,是前天抓的一个盲流的,人应该已经移送救助站了,没什么贵重东西,全是换洗衣服……”

    颜西同能当所长,行事还是比李宝庆他们细致些,就把包拎了起来扔到桌上,努努嘴道:“打开看看,检查一下,记得开执法记录仪,万一人家回来找,说里头有贵重物品,别赖上我们了……”

    李宝庆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所长的指示也不敢不听,只能不情愿地把包打开,直接把包口朝下,粗暴地用力一抖,包里的东西全倒在桌子上了,一个信封也随之掉了出来,颜西同眼尖,隐约看到信封上印着“江南省省委组织部”的红字,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大喊一声:“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