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紫光禄大夫深知自己肩负着官家的托付,带着使命而来,万不可与西狼人发生冲突,遂,压下心头的疑惑,赔着笑脸,继续跟着使者前行。
大漠的夜晚,跟临安很是不同。
风刮起细小的碎石,拍打人面。
四面八方传来不知是什么野物的叫声,瘆入骨头。
知意裹紧嫁衣外头的红披风。
贴着胸口处,一把冰冷的匕首,被她捂得温热。
她腰间悬着的香囊里,放着一包褐色的粉末,危急时刻,只需一点点,洒过去,便可致敌眼盲。
按白日里西狼使者所言,今晚便能抵达王城。蒙哥赤会亲自来迎她。
西狼与中原,婚俗有别。
抵达之夜,便是洞房。
她给蒙哥赤准备了大礼。
她心里没有一丝惧怕。有的,只是仇怨即将了结的坦然。
如果能活着回去,她便入军营,像当年的若梨姑妈一样,做个领兵的女将军,抵御外侮,与兵士们共存亡。
如果死在了西狼,她也无怨无悔。她希望自己有来生。来生,她替母亲在十四岁那年遇见谪仙。她希望谪仙不再是大理的段王爷,而只是庙里的一个小沙弥。她骑马带着他奔跑,天涯海角,喝酒吃肉,潇洒痛快。去他的四大皆空。
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