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为国、为家思虑的,都思虑了。
他能为国、为家做的,都做了。
从他少年时带着黑水镇的一帮人偷偷夜袭北凉军营被他父亲方修远打了五十军棍,疼得龇牙咧嘴,还死不认错起,白若梨就知道,他这一生是要与蛮族作战,至死不悔的。
他铁骨铮铮,脊梁压不弯,打不断。
他永远都不可能媚上。
蜡烛燃尽了,芯还是滚烫的。
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也好,是千夫所指的阶下囚也罢。主上不解,天下人不解,他都依然是热血丹心的方砚山。
白若梨没有求情。
她跪在阿九面前,道:“臣妇与砚山,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愿与砚山一同被囚禁,请官家成全。”
乌兰还沉浸在身世谜团解开的震惊中,听了白若梨的话,方回过神来,她本能地上前拉住白若梨,道:“不可。”
阿九面色灰败,道了声“胡闹”,便拂袖而去。
御林军将方砚山押走了。
白若梨跑出去追赶,气喘吁吁。
乌兰追在她身后,道:“姐姐,你冷静。”
今夜无月。只有那深深浅浅的墨蓝涂抹在无际的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