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如光昼,银霜茫茫。夜空之上,牵牛织女星忙渡河桥。
阿九看了一眼内侍官。
内侍官会意,连忙带着一众内侍、仵作出去了。
萧条的寒香台,空空荡荡的。今夜,地上躺着的尸首,妇人的哭泣声,让这座荒芜的殿宇萦绕在凄婉中。
阿九道:“若梨,砚山的死,并非朕的意思。朕既答应了你,便不会出尔反尔。仵作验过了,他的死因乃是心悸。朕希望你在人前,要将这些话说明白。朕……”
白若梨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清冷地笑笑:“臣妇明白,官家的圣誉最重要。官家放心,臣妇知道该怎么说,来日青史之上,绝不让官家落下诛杀忠臣的名声。”
转而,她又道:“心悸。砚山是武人,身体素来康健,从未有过心悸之症。这些日子,先是打了胜仗,以为夙愿快要达成,后突然被召回,又被囚禁在此。大喜大悲,外感内伤,痰饮瘀血阻滞,心脉不畅……心悸,心悸,这也许就是砚山的命吧。”
阿九讪讪的。
按白若梨的说法,方砚山的死,的确与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但,这一点,他是绝对不能认的。
他南迁国都,中兴皇族,议和保安,这许许多多的政绩,会因逼死方砚山而被抹杀。
“朕会封砚山为定国公,亲自为他撰写祭文,许他身后哀荣。以慰,朕与他多年君臣情分。”阿九徐徐道。
他给了所有他能给的颜面。
白若梨俯身道:“谢官家。您与砚山,君臣之情,甚笃。”
话已至此,白若梨不想在宫中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