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姜安突然发了烧。我没跟他睡在一屋,所以这是我半夜回客卧拿手机时发现的。
他是蜷缩着睡的,被子盖的没盖好,我看到他那根疲软的阴茎隐藏在两腿之间。睫毛上的泪珠早已干了,只几根几根粘在一起,脸蛋却红得很不正常,我伸手轻碰他的额头,特别烫。我先用床头柜里塞的体温计为他量体温,三十九度整,没我想象中那么高,但也不低了。于是我翻箱倒柜找出不知空闲了多久的医药箱,幸好我有经常换药的习惯,里面的退烧药都还没过期,我把昏昏沉沉的姜安叫醒,要他把药喝下。
叫醒他时,姜安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喝药时微微张着嘴巴,露出一点牙齿和艳红的舌尖,双颊酡红,他的碎发垂在额前,遮挡着一点眉眼。
屋外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小雨像一张大网,此间屋宇仿佛与世外隔绝。横斜的雨丝击打在窗户上,又在窗玻璃上汇聚成一滩小小的水泊。床头灯的光很暗,姜安一半的脸淹没在黑暗中,剩下一半脸被灯光打上一层暖黄的滤镜,透露出一股平和宁静的意味。
他不像任何人,我再次肯定自己的想法:姜安是不一样的。
可能是因为病着,姜安没什么力气说话,他只是乖巧地把喝光药的空碗递给我,温润的眼睛看着我。
我接过空碗照顾姜安躺下,一边按灭床头灯,一边叮嘱他:“难受的话就喊我。”
不管怎么说——我为自己有些越界的行为开脱——如果情人就在自己家里生病而我什么也不做的话,那未免也太失礼了。
况且,事实上,我的心口猛然一抽——照顾病人之类的事,我做过太多。
原本我都已经做好后半夜不睡的准备,姜安却很快把烧退了且睡得很安稳,我把躺椅拖到客卧门口,不知不觉睡着了。等我醒来时,我正躺在主卧的大床上,姜安已经离开了。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是会给对方打个电话发条短信问一下的,但我实在是不知道在昨晚之后该跟姜安说些什么,只好先就这么放着。
虽然在这之后,我开始比之前的五年都更加思念姜安。
但这是莫名其妙的,这是不正常的。
再过一段时间,那个日子就到了。
3.
直到我再次见到姜安差不多过了大半个月,在这期间他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推掉了一次做爱,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