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你说的那些看似都是平常的琐事,是不要紧的事情,可对于那些居心叵测的坏人来说,这就是最要紧的。”颜素问叹了口气。
眼下,颜家知道真相的就只有颜素问与颜炜林以及颜沐桐身边那个叫秋露的丫鬟,而方才这个丫鬟口中的琐事,恰好就是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人所做的功课。这也越发证实了,那些人筹谋了不是一日两日,而是早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颜家,锁定在了颜沐桐的身上。
望秋又接着问了几个,差不多各个都有类似的情形,老太太也根据他们犯错的程度,一一进行了责罚。待到审讯结束,已是深夜,除了厅里的那盏灯,整个颜家都是黑漆漆的。
宫里,颜沐芸被押着跪在坚硬的青石转铺就的地面上,她膝盖跪得生疼,却偏偏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不敢去做。在她那边,那几个被她收买的太监宫女全都趴在地上,衣衫破损,脊背处更是鲜血淋漓。在他们身后,还搁着几张凳子,凳子上亦沾染了不少血迹,这种种迹象表明,那些趴在地上的太监和宫女都是遭了杖刑。
“芸妃,你可知错?”
皇后亦如她之前去拜见时的样子,脸色平静,看不出有多大的怒火,就连方才的用词都是知错,而不是更为严重的知罪。
“芸妃?”
“回皇后娘娘的话,妾身知道错了。”
“错在何处?”
“妾身不该妄想,不该私下打听皇上的去处,不该故意制造机会与皇上偶遇,更不该与皇后以及这宫里的其她娘娘们争宠。”
“这不是你的错。”皇后冷冷地看着她,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你既入了宫,成了皇上跟前的芸妃,那你私下打听皇上的去处又有什么错?这是在宫里,若是搁在平常百姓家,这做妻做妾的过问夫君的去处来处都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情。我虽为皇后,却也不会用这些人之常情来欺压你们。至于制造机会,这就更正常了。皇上只有一个,嫔妃却有很多个,若不自己制造机会,岂不是更没有机会。争宠也没什么不好的,若大家都不争宠,待在这个后宫里还有什么意思。”
“那妾身错在何处?”
“错在你不该用银子收买这些人,错在你不该随随便便就去相信这些人。今日,你能花银子收买他们,从他们的口中套得皇上的行踪,那么改日,旁人也能用银子收买他们,也能从他们口中套得皇上的行踪。一次一次,便会将他们的胃口养大,谁知道下一个收买他们的会是谁?到时候,即便是在这被重重重兵包围的宫殿里,皇上也会吃不好,睡不安。”
“那妾身——”
“你是妃子,是芸妃,是皇上跟前儿的女人。这皇上跟前的女人,在自个儿家里询问男人的去处竟然还要使唤银子。你这么弱,如何在这宫里生存,你这么不会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势,利用自己芸妃的名头,那你做妃嫔又有什么意义。”
“妾身错了,妾身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