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不愿意出门,洗过碗便躺在炕上,打开窗户,舒舒服服的看杂谈话本,若不是人要撒尿,他能一直躺在炕上,陷在书中的世界,不知今夕何夕。

    宋春雪坐在凳子上,跟道长一边洗羊毛,一边闲聊。

    今日晴空万里,抬头便是蓝天。

    “希望今年能风调雨顺,明日是不是要立春了?”

    “是,过几日就要下雪,今年有麦子吃。”道长好奇,“你不记得今年的收成了?”

    “那么多年,我哪里记得清。”宋春雪叹息道,“我都想不起今年有没有社火,会不会敬神了。”

    “按理说,今年庄子上李家跟程家都死了人,他们为求心安,也会请神看戏。好多年没听戏了,怪想的。”

    张道长蹲在矮凳上,将烫软的羊毛用洗衣服的香胰子搓了搓,若是现在洗不干净,等做成了毛线勾成袜子,就更不可能洗干净。

    “你要是想看,我们去县里看,初五山上就有戏,据说还有《五典坡》,今年新排的,戏服也是新做的。”

    宋春雪刚想说什么,院门外传来了咳嗽声。

    不多时,李大嘴笑呵呵的从院外进来。

    “大过年的忙什么呢,道长也在啊。”

    道长抓着羊毛搓了搓,“好事将近啊,家里要办喜事了?”

    “哎哟,不愧是道长,火眼金睛,我听老四说道长在家才来的,”李大嘴从怀中掏出两把儿子买来的零嘴,“过年串门,总不好空着手来,我儿子买的。”

    宋春雪看他乐呵的合不拢嘴,便知道他家儿子的亲事有着落了。

    “你儿子要成亲了啊,笑得这么开心,嘴都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