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抛下阿瑛死遁的理由,很简单,也很荒唐。
因为她是天子。
我是她心中的白月光,是她自幼仰慕依赖的人,是她心心念念想要长相厮守的人。
可我拿不准,如果我真的承袭一身荣宠,在她登基称帝之时,伴在她左右,日久之后究竟会是什么下场。
宫变之初,早已探得消息,她与我执手灯烛下,一遍遍地诉说心中的不舍和牵挂。
她亲手为我系好衣袍,披上战甲,叮嘱我,千万小心。
我听她的话,很听很听话,格外小心,一场大战下来,身上除了微不足道的淤伤和刮擦,一处伤痕也没有。
然后我留下一个战死的音讯,带着心腹远遁而去。
此事纵使在萧家,也只有寥寥三人知晓,我的大哥萧伯嗣二哥萧仲平,还有表侄女萧丛。
如今我要回来,靖远伯府自然早早张罗着,小心翼翼地出城十几里迎接我。
外人只当是镇北将军萧仲平功成归京,整个伯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城外接风的队伍却甚是低调。
二哥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军士走在最前面,紧接着便是我的轿子。
队伍分做两头,二哥带着萧家军浩浩荡荡地风光入京,而我则被一路隐蔽地抬至萧家的别院。
别院还如以往一般布置,干净整洁,里面洒扫的婢子都是萧家信得过的老人。
在院落里迎接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机敏乖巧的侄女萧丛。
“丛,见过姑母。”